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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的暖流 陈林森
我在离县城十几公里的私立学校上班,从县城去上班的途径一般是先坐公交到车站或秀峰路口,然后换乘班车。有时女儿骑电动车去一中上班,就顺便带上我。不只为了省钱,还节约时间。从南门到一中路口,取道新修的鄱阳湖大道,骑车只需几分钟;坐公交穿城而过,到车站要花二十几分钟。今天早晨上班,女儿说骑车去。 出门时发现天在下毛毛雨。时近冬至,前两天呼啸的北风虽有所收敛,户外依然寒意袭人。外孙聪聪背着书包,和我一起走出家门。他还有3个月满8岁,读小学三年级,早就不要大人接送了。这时,雨似乎大了点,听得见雨点打在水泥路上的啪啪声。女儿骑车追上了我们,在我们跟前停下,轻轻地说了句:“先送下崽俚。”聪聪露出笑脸,习惯地爬上车。这时女儿对聪聪说:“你背到风坐,箍到我。”我看见聪聪与平常一样,坐在妈妈的前面,但以平常不一样的方向,脸朝后面,抱住了妈妈,稳当而又踏实。以电动车作坐骑,当然不值得炫耀,和别的孩子比,外孙能享受到的物质条件远不是那么丰裕和现代,而当他背着北风和雨点,用双手紧紧地围住妈妈,把头依偎在妈妈的胸怀,这个镜头却让我感动。我从正后方瞅去,几乎看不见外孙的身影,但可以想象,此时他心中一定很满足,很幸福,很甜蜜。母子连心,相依为命,风雨同舟……这些字眼,在电动车无声地启动的一刹那,被定格在上学的路上。虽然这条路并不长,虽然天气还不算太冷,虽然这只是人间平常的一幕,但在七岁稚童的心田里一定洒满了爱的温馨。 天是灰蒙蒙的,马路是冰凉的,湖滨公园里寂无一人,彼此疏离的行道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我却仿佛受到了感染,在等待女儿返回的途中,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激荡。女儿也不容易,独自抚养着孩子,平日里扮演着严父加慈母的双重角色,对儿子要求严格,把对儿子的学业培养看得很重,周末还要送他去学习弹琴和跳舞,平时工作又忙,工作压力大,有时不免少了点对儿子的宠爱和亲昵。我想,人世之爱,无论何种的爱,都需要付出,但未必需要巨大的代价和重大的牺牲,有时只需一念之善,一言之美,一臂之力,或者一饭之恩,一物之贻,只要有一颗爱心,总能以某种形式表达出来,而肌肤之亲,也是一种表达形式,有的时候甚至是必不可少的情不自禁的表达方式。
——写于2011年12月2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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